第二十九章 高深莫测

嘘，却是不知为何，难掩无边恨海，蓦然间怒气勃发，眼眸中几欲喷出火来。

    方白衣浓眉蹙起，不明所以，只得暗自戒备。

    方才出手，看似轻描淡写，却也凝聚六七层功力，普通江湖高手，难以应付。却没有想到灰衣人竟然如此高深莫测，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已将罡气震散。

    江湖上有如此深厚功力的高手，屈指可数，偏是没有听说有灰衣人这号人物，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

    心念未已，徒听灰衣人怒声喝道：“小娃儿，你也来接我老人家一掌！”

    手臂交错，功力浑厚，带起重重虚影，掌风呼啸如雷，掌力劈出宛若刮起一道狂风，劲气雄厚，直往方白衣劈去。方白衣脸色微变，刹那间先天无极护体神罡提升极致，隐有海啸风雷之势，手臂圈划，亦是劈出一掌。

    掌力劲气隔空相撞，发出轰然巨响，罡气四溢，席卷方圆十余丈，草木横飞，碎石卷上半空，为罡风掌力绞得粉碎。

    灰衣人身躯剧震，连退数步，踏裂山石，脚印深陷，手臂笼在袖中，微有颤动，嘴角逸出丝缕血迹。

    烟尘散去，方白衣却是震飞数丈，俊朗的脸庞一片潮红，张口喷出鲜血，显然已是伤及体内经脉。得朱仙果相助，潜心苦修多年，拥有近百年功力，却是不敌高深莫测的灰衣人，暗自惊骇，只怕今日难以全身而退。

    “小畜牲，竟然让我老人家受伤，留你不得！”灰衣人恼羞成怒，厉声喝道。

    手臂交错，晃身攻上前来，出手招式诡异，极其古怪，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是力沉势猛，直取方白衣周身要害，誓要将其毙于掌下。

    方白衣深吸口气，压下体内伤势，身形盘旋，直气凝于指尖，隐现晶莹璀璨，劲气凌厉，渡天劫指凝而不散，数丈远近破空袭至。

    猝不及防，灰衣人神色大变，堪堪避开眉心要害，却被无坚不摧的劲气指力，割裂头上斗笠，发髻打散，乱发飞扬，露出尽是疤痕的脸庞，甚是凄厉，让人不忍直视。

    “渡天劫指？”

    灰衣人眸光惊骇，失声叫道：“小蓄牲，你果然不是独臂人魔龙逸峰的弟子，却是自何处学来这种指法，快说，免得自误！”

    伤势较重，全凭一口真气支撑，却是不敢开口说话，以免真气外泄，倒地不支。方白衣虽是诧异，灰衣人竟然识得渡天劫指，但也不做理会，掌指变幻，渡天劫指接连点出，拇指粗细的劲气指力，铮铮破空，几乎要将空气割裂。

    灰衣人功力浑厚，深不可测，但是面对旷古烁今的渡天劫指，却也不敢撄其锋芒。眸光变幻，有心要将方白衣毙在掌下，却是多有顾忌。

    几经踌躇，终是在怒哼声中，腾身掠起十数丈，空中身形转折，瞬间远去。

    眼见灰衣人退去，方白衣心头微松，暗呼侥幸，却是伤势较重，再次吐出鲜血。眸光惑然，多有不解，渡天劫指不显于江湖，几次使出都被误以为是夺命搜魂指。

    灰衣人却是识得这种凌厉指法，似乎知晓传承来历，心中有所顾虑，以致不敢再施以杀手，忽然退去，更是让方白衣深感莫名。

    藏剑山庄隐世不出，庄内布局却以天覆大阵修建，幽冥山庄的秦广王，对天覆大阵也是异常娴熟，言词间似乎与独臂人魔龙逸峰有莫大的关联，突兀出现的灰衣人，满脸疤痕，为独臂人魔龙逸峰抱不平，竟然知道渡天劫指。

    隐约间，彼此似乎有所牵连，却是如坠雾中，让人难以参详透彻，迷蒙不解。

    只不过现在却顾及不到这些，身受重伤，又有玲珑机关在手，传扬出去，只怕各路江湖人物闻风而动，杀上门来，界时想要脱身，可就难上加难。

    方白衣手指疾点，封住身上几处重穴，防止伤势恶化，凭借神鬼莫测的奇异步法，身影幻灭，瞬间远去。

    奔出百余里地，体内真气已是乱作一团，隐隐有些压制不住体内伤势。

    不敢逞强，以免伤势加重，山间隐蔽处寻到一座山洞，以乱石堆在洞口布下奇门阵法，将洞口隐去，防止野兽闯入。来到洞中深处，盘坐岩石之上，默运玄功，修复体内经脉。

    雾气自发际间冒出，朦朦胧胧，凝而不散，几乎将方白衣笼罩其中，紫气翻腾，在海啸风雷声传出，罡气晶莹，在体外浮现。无极神罡功能护体，大成之境可达金刚不坏之身，否则方白衣重伤之躯，贸然使用渡天劫指，早已经脉寸断。

    时间不久，海啸风雷声渐渐隐去，护体神罡却是越发璀璨，方白衣端坐不动，摧动体内真气游走奇经八脉，运功疗伤。

    直到傍晚时分，方白衣这才气纳丹田，缓缓收功，长吁口气。体内伤势恢复七八成，已经没有大碍，却是暗自叹息，缓缓摇头，苦笑不已。

    屹立后天绝顶高手之巅，初窥先天境界门径，拥有近百年功力，纵然对上江湖泰斗式人物少林衍慧大师，亦可不落下风。

    本以为纵横江湖，难有敌手，却是遇上不知哪里冒出的灰衣人，高深莫测，功力极其深厚，以致险些命丧其手。

    若非灰衣人别有顾虑，只怕今天就要伏尸山野，命丧当场。

    江湖上卧虎藏龙，像灰衣人这等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不知还有几何，日后行事，还需多加谨慎，否则母亲未曾找到，自己却先行殒命，落得抱憾此生，愧为人子。

    长身而起，走出山洞，方白衣撤去奇门阵法。只见落日余辉，金黄灿烂，山峦起伏，宛若披上一层金光，眸光掠过，却是愕然愣住。

    洞口外掉落数十枚刀头剑尖，断口光滑，显是被人以利器削断，岩石上血迹斑斑，似是发生过连番打斗，伤者无数。

    不远处，突起的岩石上盘坐一位紫衣少女，眸明齿皓，秀鼻樱唇，睫毛眨动，透出几分精灵古怪。银鞘短剑平放身旁，剑鞘镶嵌一颗殷红宝石，余辉照耀，发出璀璨光芒。

    “小可怜？”

    方白衣浓眉蹙起，神色极为惊讶，失声叫道。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见到精灵古怪的小可怜。

    闻得声响，小可怜转过头来，霞光照映，越发显得俏丽，清新脱俗。见到方白衣无恙，眼眸中顿时暴起亮丽神彩，却是比阳光还要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