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下仓镇地域广阔，但多是山川沟壑，可耕土地面积很少，以至于粮食产量极低，人口数量也就相对少些，城镇居民居住相对集中，造就了相对繁荣。栉次鳞比的木屋，宽敞的院落，看似悠然自得的生活，却有着难言的心酸，而曹宅担负着全镇守卫，宅院虽非富丽堂皇，却也是深宅大院。

    时近寒秋，院中落叶遍地，赤条条的树枝显得有些凄凉，偌大的宅院，几乎看不见人影，微风袭来，池塘荡起漪涟，打散了岸边树影，片刻后又恢复镜子般清澈。赤雪灵、曹静莲两人在院内后花园散步，行走在羊肠小道上，踩在凸起的鹅卵石上，疼痛的脚板却体现另一种舒适。

    赤雪灵往昔已游遍山川大地，领略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见过萧条破败的景象，山中废城，深渊白骨，坦然面对。见曹静莲顶着寒风，随性而走，虚弱的身体如打鸡血般恢复了活力，兴奋地呵呵直笑，心中便有些担心她那刚有些见好的身体，疾步跟上，喊道：“静莲，外边挺冷的，咱们回屋聊天可好？你要是着了凉，又得有人数落我没照顾好你！”

    曹静莲信手拈来一片金黄的树叶，回头笑着说道：“灵姐是娄右使的妹妹，谁敢说你，娄右使肯定第一个不答应！更何况，出来透透气对我的身体也有好处，若是在屋里闷出点小样来，还真不如出来走走。”

    “你认识他？”奉承赞扬之言，谁听了都会高兴，赤雪灵也不例外，脸上喜得美滋滋的，心里却有些杂念。

    “谁？娄右使？”曹静莲惊讶地看着她，确信她说的就是娄雀，以为她对自己有些误解，急忙解释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他贵居右使，而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常年累月守在闺中，怎么会与他相识，我可没有灵姐这般幸运。”

    “幸运又如何？他也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赤雪灵突然觉得天气有些寒冷，内心也随之降温，火热之上覆盖一层寒霜。

    曹静莲听出弦外之音，话中之隐，沉默片刻，道:“莫不是灵姐喜欢娄右使？”

    言辞触及羞涩情愫，赤雪灵脸颊通红，撇过脸，不敢直视曹静莲那天真无邪的眼神，只不作声。

    “还不好意思呢？”看着羞涩的赤雪灵，曹静莲咯咯直笑，绕过身去，面对面地盯着她，出言为她打气道：“这有什么啊，喜欢就直接跟他说好了，你这么掖着藏着，迟早会出事儿。”

    赤雪灵不解地问道：“能出什么事？”

    “跟别人跑了呗！”曹静莲语气中透漏着情感专家的调调，看着她有些不相信，危言耸听地叮嘱道，“男人善变，喜新厌旧，指不定哪天就喜欢上别人了，且不说他不喜欢你，即使他喜欢你，你能保证他能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连珠炮的词语，赤雪灵听得有些凌乱，理不出一点思路来，只得向她问道：“你的意思他会喜欢很多人？”

    曹静莲观她外表机灵聪颖，没想到她情商不开窍，就好比处女不知妇人的性福生活，如此清纯少女，当下社会已经很少见，不能将她引入歧途，说道：“男人娶三妻四妾乃正常现象，就连稍微有点银两的财主多有妻妾，官宦达人唯有更甚，岂有独守一人之理？”

    赤雪灵陷入沉思，她依旧坚信娄雀所说过的话，他不会抛弃自己，只要不抛弃自己，哪怕是一辈子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曹静莲见她如此情深意重，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潸然泪下，妄自情深，却伤痕累累。

    “莲妹，你怎么了？”见她泪流满面，以为自己惹得她想起之前被凌辱之事，赤雪灵心生恻隐。

    曹静莲倒吸几口鼻涕，擦掉眼角泪水，破涕为笑，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赤雪灵很好奇她到底想起什么事情来，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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