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去的故事

又一个的咒符。

    碰到这样的战况，角枭蛋也做不了什么了，无力的叹出一口气，紧紧握着蛇蛋给的信物，拼命的往山脚跑去。

    “终于，还是来了。”恶龙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从始至终，他连头都没露出来，所用的实力，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可在面对审判的时候，却是那样的安详，就好像是终于等到老朋友来看自己了，蛇蛋虽然有过怀疑为什么头儿在自己执行这个任务前要教自己这个，但并没有去深究，现在使出来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后悔，他本来以为，自己释放了这个禁咒之后会失去力量，给摔死了，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释放出这个禁咒之后会和恶龙一起，被封印上不知道多久。

    其实恶龙早就预料到了这些，而就算是在现在，也还有机会逃走的，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第一是因为自己力量太不稳定，根本不可能走远，而更重要的是，这就是命运，自己必须去面对，天地将有一劫，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力挽狂澜，至少，这是死去的龙王最后的心愿，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

    随着一声叹息，恶龙和蛇蛋一起，步入了无边的黑暗，一人一龙，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中，而后，会慢慢的在空气中糜烂，直到再也没有人记起。

    “这也太扯了吧，你爷爷有这么厉害？”鸟蛋觉得龟蛋讲这个故事有故意夸大的嫌疑，首先，既然他爷爷连恶龙的笑声都能被震的血液倒流，竟还敢深入恶龙山腹地？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龟蛋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每次他向别人讲这个故事，别人都会质疑，他实在是懒得解释了。

    “唉，说我老兄，你吹牛也要吹的像样一点的嘛。”鸟蛋连连摇头，然后开始给龟蛋分析起了他的破绽，“首先吧，你没有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对吧？”

    “我……”龟蛋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个是口耳相传的故事，可鸟蛋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打断道：“直接回答，是不是？”

    “是。”龟蛋对鸟蛋没办法，他现在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要知道，自己的爷爷本来就有这么厉害的，可这些人，凭什么都不相信，但鸟蛋这样质问实在让他找不出否认的借口，所以只能非常无奈的点头道。

    “那就对了，这都是你爷爷告诉你的，所以具体的情况是不是这样的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鸟蛋一击说中了关键，弄的龟蛋准备好了无数个‘我要解释’，却根本就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鸟蛋首先是无视龟蛋那不满的眼神，接着开始编织起了语言，“首先，你爷爷，确实是帮助了那个蛇蛋，但他只告诉了你他知道的，还有他想当然的，所以，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的还是有待解答的；其次，你表达的方式不对，这故事一听就很扯蛋，让人一点也没有代入感和热血沸腾的感觉。”鸟蛋虽然失忆了，可是很奇怪的是，在故事的编造上面，他还是有一些想法的，特别是他觉得，其实人们有时候所需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被需要的真相。

    “代入？”龟蛋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很不解，当下非常纳闷的问道。

    “对啊，一个好的故事，自然要让别人有代入感，当别人听完之后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样别人就可以把自己**进去了，这就叫代入。”鸟蛋解释道，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的，只是有时候他会突然想起一些词，或者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片段，他觉得应该是以前的记忆，说不定是恶龙的果实在恢复自己的记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这时候说的也就很理所当然，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而且记忆中，自己应该是读过很多书的，特别是小说。

    “我讲我爷爷的故事是为了给别人**的？”龟蛋听了后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当然不是了，他们**的是这个故事中的环境和事物，肯定不会**到你爷爷。”鸟蛋开导道。

    “我把真实的故事改变了就是为了方便别人**？”龟蛋再一次反问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那你继续往下说吧，你爷爷去未央宫了没？”鸟蛋见龟蛋这么认真，于是就转移话题，想继续听龟蛋说书。

    “去了，然后就独臂回来了。”龟蛋极不情愿的道，说完后看鸟蛋脸部肌肉有点抽搐，就又加了一句，“被一个天使砍的。”

    可鸟蛋还是那样的表情，龟蛋怕他肌肉等下控制不住了掉下来砸到自己，但还是不愿意投降，当下不耐烦的反问道：“这下你可以好好**了吧？”

    “可你连故事情节都没有！”鸟蛋无奈的道。

    就在两人正要继续就**应该怎么个意法，蠢蛋突然从旁边的石头缝里蹦了出来，一把抓住鸟蛋的衣角，娇滴滴的叫道：“鸟蛋哥哥！”

    鸟蛋和龟蛋对视一眼，有一种崩溃的冲动，不过今天看来是躲不了了，于是鸟蛋只好蹲下来，捏着蠢蛋的小脸蛋，笑呵呵的道：“这几天都没看到你人，孵小鸡去了吗？”

    对于蠢蛋，鸟蛋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自从上次认识了她之后，两人就经常在一起聊些天，可魔蛋倒好，竟龌蹉的问要不要帮他们撮合一下，你说鸟蛋一个刚好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少年，只可能对那些丰满和成熟的女性有兴趣，怎么可能有童癖？但魔蛋就不这么认为了，“你看，你现在都已经十六岁了，可和你同龄的人，大部分都出去闯荡了，没出去的，也是各个实力非凡，漂亮女孩都被他们那些人预定完了，而你要达到他们那样的境界，肯定要个十来年，那时候，蠢蛋正好是最年轻，最漂亮的时候，相信爷爷，爷爷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鸟蛋给出了一个最强有力的拒绝理由，“我把她娶回来晚上尿床了怎么办？”

    魔蛋当时咳嗽了一下后，表示道：“这事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来告诉我。”

    就是鉴于这些，鸟蛋开始有意无意的回避起了蠢蛋，不过，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蠢蛋还太小，怎么可能弄明白魔蛋那种老骨头脑子里装的内容？可渐渐的，鸟蛋发现其实没什么用的，自己躲着蠢蛋，不但要冒着被她找到的风险，而且他躲开蠢蛋，找其他女的玩，就算是老太婆，魔蛋也要感叹一番，“年龄大好啊，年龄大的会照顾人，你看我，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于是鸟蛋彻底的崩溃了，然后，他就开始坦然了，既然躲不过，那么就顺其自然呗，可现在是正和龟蛋讨论他爷爷讨论的正入神的时候，却突然被蠢蛋介入了，自然感觉有点不开心的。

    “哼！”蠢蛋听了后鼻子翘的老高，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蠢蛋已经习惯了鸟蛋的这种说话风格，不过任性是每个女孩特有的权利，所以就对着鸟蛋耍起了脾气。

    有了蠢蛋的介入，鸟蛋和龟蛋暂时放下了那些扑朔迷离的故事，开始陪着蠢蛋一起，说说笑笑，一路走着，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只是觉得，这样走着，说着，笑着，似乎大家都挺开心的，那么就让这开心的时间长一点点，于是就这样一直走着，说着，笑着。

    魔蛋放下锄头，拿出旱烟擦了擦，虽然那旱烟挺干净的，可他现在需要做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整整一万年，但他现在突然觉得，那一万年加起来的感触，都没有和鸟蛋在一起这短短几个星期的感触来的漫长。

    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童年，而且鸟蛋和龟蛋也都过完了童年，但他们两个都一样的无忧无虑，不用他们操心什么，再被一个刚好是童年的蠢蛋那么一带，这三个人，走在一起，就让他想起了自己。

    也许自己真的老了，不该干这种年轻人干的事情，王图霸业，那是年轻人的志向，自己这么一大把乌龟年纪了，还奢望个啥啊？可真的放不下啊，真的真的是一点也放不下啊。如果能放下，他也想放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可外面在打仗，马上，这战争就将波及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世外桃源，一切都是短暂的，等时机成熟了，灾难也就来了，逃避不是他魔蛋的风格，所以只能去面对，在还能做什么之前，做点什么出来。

    所以，他只能是偶尔抽抽烟，想一下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发生，自己将是怎样的人生，除此之外，他只能日复一日的为鸟蛋的将来做打算。

    “爷爷，你都没跟我讲过这恶龙村都有些什么样的过去呢？”鸟蛋坐在板凳上，晃悠着双脚，看着坐坑上抽烟的魔蛋，问道，他听龟蛋说，魔蛋可是能和恶龙战成平手的，虽然他对自己吹的时候说可以顶的上三个恶龙，所以很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也想找个人来给我讲讲那过去的故事，不知道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悲伤。”魔蛋没理会鸟蛋，自顾自的说道。

    “我听龟蛋说，他爷爷说你和恶龙打过一架？”鸟蛋问道。

    “嗯，那是六年前了。”魔蛋道。

    “可我还听龟蛋说，他爷爷去过未央宫，结果却被一个天使砍掉了一只手，天使难道喜欢收藏人类的器官？”鸟蛋对龟蛋讲的东西有点不怎么相信，当下问道。

    “他运气差呗！碰到了暗天使。”魔蛋还是淡淡的，这让鸟蛋感觉有点奇怪，魔蛋今天好像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以前，要么是满嘴烂话，要么是直接说一大推，还没出现过像今天这样，自己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的情况。

    魔蛋迟迟未等到鸟蛋的下一个问题，当下转过头，看了一眼鸟蛋，并没有看出什么反常，也就没说什么，继续抽着烟，就当没看见。

    鸟蛋觉得自己的这个爷爷很神奇，总是好像一副很神棍的样子，而且性格极其古怪不说，还总是在想一些让人没法子理解的问题，这些都撇开不提，光就他那时不时就装深沉的样子就足够鸟蛋细细品味的了。

    “你爷爷到底在未央宫里遭遇了什么啊？”次日，鸟蛋又找上了龟蛋，继续探讨。

    “我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过。”龟蛋实在被问的不耐烦了，当下看着鸟蛋，道。

    鸟蛋回忆了一下自己收集到有关他爷爷的记忆，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对他爷爷感兴趣的开始就是因为听了他说的他爷爷去了未央宫回来之后，就变了，然后才开始询问经过的，可龟蛋到底有没有这么跟自己说过，他想不起来了，所以只能不去追究了。

    两人这样无聊的走着，走了一段路后，鸟蛋脸皮又回来了，开口问道：“我们恶龙村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人和事啊？”

    “没有。”龟蛋非常坦诚的道。

    “难道就没有一些比较感人的爱情故事，或者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可让人想起来的时候会感觉很温馨的事情吗？又或者，是不是有什么人，因为什么事，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呢？”鸟蛋一下子问出了一大堆。

    “如果你是要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那说起来，话就长了。”龟蛋仔细想了一番，道。

    “哦，那说来听听。”鸟蛋当下竖起了耳朵，道。

    “如果你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我觉得还是找蠢蛋比较合适，她父亲是天枢苑的教授，在历史上很有造诣，作为唯一的女儿，据说她父亲每天晚上都要给她讲故事呢！”龟蛋想出了一个更好的人选，其实，不是他不知道，也不是他不想讲，而是实在觉得讲故事这种东西，是小孩子们的把戏，自己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大人了，所以，就没有一点的兴趣，当然，每个人都有私心的，鸟蛋既然不喜欢听自己爷爷的故事，为什么自己要把其他人的事迹说出来让他崇拜呢？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就崇拜爷爷一个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害怕会有那么一天，再也没人会记得自己的爷爷了，所以他想多说给一些人听，可鸟蛋的反应让他反感，所以就没有跟鸟蛋讲恶龙村往事的兴趣了。

    龟蛋的这话对其他人说是没什么的，可对鸟蛋说的话，这感觉就很不一样了，毕竟，他有一个神经大条的爷爷叫魔蛋，每天给他灌输蠢蛋的思想，现在龟蛋也这样对他说了，他很怀疑是不是魔蛋在暗中捣鬼。

    可他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朋友就这样失去了，于是就坦荡荡的道：“其实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过去的那点事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增加一点笑料罢了。”

    “看得出来。”鸟蛋的突然豁达，让龟蛋非常的赞成，于是两人就又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一样，一起往山顶走去，他们现在已经养成习惯了，不想和那些智力还没发育完全的孩子一起玩，喜欢爬到高一点的山上，吹着风，俯瞰整个恶龙村。

    看着这有点神神颠颠的两人，魔蛋无奈的摇了摇头，人与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