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北伐中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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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试，再失败，更好的失败。－－samuelbeckett

    公元450年秋7月，尽管已是初秋时节，江南依然酷热难当。刘宋帝国首都建康的秦淮河边的一片空地上，正在举行一次巨大的募捐活动。空地前方，一个大大的条幅赫然入目“北伐中原，匹夫有责”，秦淮河边人头攒动，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纷纷慷慨解囊，资助北伐。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长着癞痢头的青年乞丐，也在向募捐现场张望，这个乞丐名叫张阿牛，在募捐官员声情并茂的鼓吹下，张阿牛也感觉自己要为北伐中原出点力，可惜空荡荡的口袋里只有别人施舍的半块馒头，看来是没的捐献了。

    正在他无所事事的四处张望时，一个人在后面拍了张阿牛一下，回身一看，原来是邻村的地主王员外。看着张阿牛一脸茫然的样子，王员外笑嘻嘻说道，“阿牛啊，我给你讨个差事如何，办好这个差事，给你5两银子。”

    5两银子对于张阿牛可是个天文数字，张阿牛不仅眼睛一亮。王员外一看有门，又说，“皇帝现在征兵，你去替我儿子当兵去，放心，我已经打听好了，咱们这几个村征的兵都是驻防盱眙的，那是大后方，不会有危险。你在盱眙那呆几个月，就回来用我给你的这笔钱娶媳妇好不好？这里有50个铜板，先作为定钱。我这儿有份契约，你只要按个手印，钱就是你的了。”

    张阿牛想都没想就在契约上按了手印，收下定钱，跟着征兵的人走了，临行前还心满意足的还往募捐箱里投了5个铜板，感觉自己尽到了大宋帝国臣民的一份责任。一艘兵舰停泊在渡口，张阿牛跟着那些同样怀揣着这样那样梦想的年轻人登上了这艘舰船，准备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盱眙。前方乌云弥漫，似乎要下雨了。

    刘宋帝国的征兵难道还可以让人代替的？

    这确实是当时的现实。刘义隆为了这次北伐，卧薪尝胆了20年。可到了出兵时才感觉野战军一出动，各地防御兵员奇缺，另外花钱像流水，多少都不够。于是除了进行募捐，刘义隆还勒令家产超过50万钱的富人，以及储蓄超过20万钱的僧尼，全部借给政府四分之一用于北伐基金，北伐完成后归还。征兵则采取五三征兵制，就是每5个壮丁出2个兵，每3个壮丁出1个兵，可以雇佣他人参军。于是像张阿牛这种穷人就大批被拉上战场。

    刘义隆颁布出兵诏书，分东、中、西三路大军，对拓跋焘的北魏帝国发动全面战争：

    东路为主攻方向，由刘义隆爱将王玄谟指挥，率领水军从彭城北上直入黄河，计划从东往西依次收复碻磝、滑台、虎牢关、洛阳，并受青冀州刺史萧斌节制。将军臧质则率军增援彭城，并由陆路从侧翼威胁许昌、洛阳。

    中路军由胡盛之、梁坦率领，由悬瓠出兵，从陆路扫荡黄河南岸。南平王刘铄还派出安蛮司马刘康祖增援中路前出部队，一同进逼洛阳、虎牢关。

    西路军从荆州襄阳出兵，柳元景、庞法起、薛安都、曾方平等将领率兵穿越熊耳山，进攻弘农（河南灵宝县）。

    同时，刘义隆还诏令自己的五弟刘义恭为北伐军总司令，坐镇彭城督战。一时间中国大地上战云密布、狼烟四起。

    拓跋焘早已得到探马禀报，一面分派兵力进行防御作战，一面还不忘给刘义隆修书一封，“我们两国和平友好已经许多年了，今年春天我南下只不过带回受你蛊惑叛逃的居民，你居然心中不爽，现在亲自来入侵我国。如果你能打到中山城或桑干河，那就随你来，来时我不欢迎，走时我也不送。你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没出过远门，跟我们生活在马背上的鲜卑人比，就是个三岁的娃。你远道而来，我也没太多东西可以送你，这里有十二匹骏马和毛毡药物等用品，你来到北方脚力不行就骑我送的马，水土不服就吃我给的药。”

    刘义隆哪有心思和拓跋焘臭贫，指挥全军大举进犯。各个战场捷报频传，北魏边防军一触即溃，尤其是东路军进展尤为顺利。北魏济州刺史王买德不战而退，放弃重镇碻磝，刘宋水军兵不血刃进入黄河。萧斌和沈庆之留守碻磝，而王玄谟继续沿黄河西上，把重镇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这次刘宋帝国北伐声势浩大，史书记载此时黄河、洛水许多居民听说刘宋大军北伐中原，都带着粮秣来犒军，有的甚至还带着武器来投军。可是王玄谟却利用机会在前线谋利，用一匹布换取当地民众八百个大梨，一时间民心尽失。

    史书对于王玄谟在此时的表现描写的相当一致，无论是《宋书.王玄谟列传》还是《资治通鉴》都对王玄谟利用便利强买强卖表示反感，由于《宋书》成书较早，《资治通鉴》应该是借鉴《宋书》的说法。史学家柏杨先生对于王玄谟也相当不屑，认为他丢了“王师”的脸。

    可如果仔细读《宋书.王玄谟列传》不难发现，王玄谟似乎并不是假公济私，贪图钱财之人。当王玄谟后来担任徐州刺史时，北方发生饥荒，王玄谟还曾用私财赈济灾民；另外王玄谟治军很严，刻薄寡恩，士兵都说，“宁做五年囚徒，不愿碰见王玄谟”。就这样一个胸怀大义，原则性极强之人，怎么就会在北伐之时拿布匹换大梨，从而给自己抹黑呢？我们下次再分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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