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东征西讨 下

    上次说了北魏平定北燕的故事，那是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这次再说说北凉的故事，同样，又是女人在里面起到导火索的作用。

    北凉在如今甘肃境内，首都姑臧（甘肃省武威市），国王沮渠蒙逊是支系匈奴人，史称卢水胡。北凉一直和北魏保持良好关系，每年朝贡不断。拓跋焘对于北凉的外交事务通常交给大臣李顺办理，李顺前后曾12次出使北凉，一开始李顺还能保持大国使者的气节，对于沮渠蒙逊的不敬言论行为给予批评，但沮渠蒙逊不断用糖衣炮弹攻打李顺，以及贿赂他各种金银财宝，于是渐渐李顺就开始在拓跋焘面前讲北凉的好话。

    公元433年，沮渠蒙逊病死，儿子沮渠牧犍当上北凉国王。拓跋焘把妹妹武威公主嫁给沮渠牧犍当王后，沮渠牧犍把儿子沮渠封坛送去北魏当人质。故事到这里应该又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惜还是有人爱作。

    沮渠牧犍和嫂子李夫人通奸。不知是不是想取而代之，李夫人看拓跋王后（拓跋焘妹妹武威公主）不爽，和沮渠牧犍的姐姐合谋给拓跋王后下毒，妄图害死拓跋王后。女人的想法真是即疯狂又愚昧。作为政治婚姻的拓跋王后岂是你把她毒死就能取而代之的？

    拓跋焘闻讯，急忙派御医不分昼夜赶往北凉，经过一番解毒，才把武威公主救活。拓跋焘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要求沮渠牧犍交出罪魁祸首李夫人。沮渠牧犍倒是个多情汉子，不忍交出李夫人，把她送到酒泉安顿下来。

    拓跋焘于是想西征北凉，没二话，先询问崔浩的意见。崔浩说，“沮渠牧犍叛逆的心理已经暴露无遗，不可不杀。我们如果现在出征，大军突然到达，他们一定惊慌失措，我们一定能把他们生擒。”

    拓跋焘于是在朝堂上和各位高官一起讨论此事。以李顺为首的许多官员不同意西征北凉，其中最主要的反对理由是北凉首都姑臧（甘肃省武威市）周围全是戈壁滩，寸草不生。姑臧城南有天梯山，山上有终年积雪，每逢春夏两季，北凉人民用融化的雪水灌溉土地，种植粮食。如果大军西征北凉，他们把灌溉用的沟渠掘开，把储水流尽，到时大军人无饮水，马无草料，凶险无比。

    崔浩不以为然，反驳说，“《汉书.地理志》中说凉州畜产全国最为丰富，如果没有大量草场，怎能有此结论？而且，汉朝人们怎么可能在一片戈壁中建立兴筑城池，建立郡县？融化的积雪，压压灰可以，怎么大规模灌溉农田？”

    李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多次出使北凉，你怎么有资格和我辩论？”崔浩反唇相讥道，“你接受别人钱财，自然为别人说话，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休想蒙蔽的了我！”

    拓跋焘于是声色俱厉，支持崔浩，大臣们只好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话。等到大臣们散去，振威将军，鲜卑人伊馛私下跟拓跋焘说：“凉州如果没有水草，他们怎能建立国家？大多数人的话不可信，应该听崔浩的建议。”拓跋焘深以为是，夸奖伊馛说：“崔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料事如神的能力我已经不足为奇，你一个大老粗居然还有如此见解，实属不易啊！”

    公元439年6月，拓跋焘出动大军西征北凉。北魏大军8月份到达姑臧城下，拓跋焘亲眼看见姑臧城外水草茂盛，随深恨李顺，对崔浩说，“你从前的话，今天果然应验。”崔浩说，“我的话不敢不实在，一向都是如此。”李顺当然没有什么好结果，拓跋焘后来找个由子赐他自杀。

    北魏军出征前，太子拓跋晃对姑臧是否有水草也十分顾虑。拓跋焘特地写信给留守平城的太子，“姑臧西门和北门都有不断涌出的泉水，汇合后势如江河，除供应灌溉外，多余之水流入沙漠。这里根本没有干旱田地。特发此诏书，消除你的疑虑！”

    九月，沮渠牧犍的侄子沮渠万年率领部众投降北魏围城部队。沮渠牧犍看大势已去，自己反绑双臂，率领一众皇亲国戚开城投降。

    沮渠牧犍最后也没善终，几年后，有人检举揭发沮渠牧犍和故国人民多有交往，阴谋反叛。沮渠家族的女人多会巫术，储藏各种毒药。拓跋焘大怒，派人抄家，果然发现证据线索，于是沮渠牧犍被灭族。

    其实沮渠牧犍和赫连昌一样，国灭之后就失去利用价值，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归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找到”谋反证据太轻松了。

    沮渠牧犍还有两个弟弟沮渠无讳、沮渠安周并未投降北魏，但他们所统帅的部族不断被北魏挤压，于是转战到西域，战高昌，乱鄯善，把西域各小国祸害的不轻，最终被柔然彻底击灭，沮渠家族自此在中国历史上消声匿迹。而北魏帝国在拓跋焘的带领下，终于统一了整个北中国，为中国持续了130多年的“五胡十六国”时代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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