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扶着瘸腿站起来说:“儿子不孝,没让老人享一点福。现在所分的家产,没有一文是我挣来的。一点也不分给我,也没有怨言。但是,就像爹爹说的那样,我是家里的独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我有权保证这个家的完整,所以,我不同意分家。我知道大家都不信任我,觉得我赌博胡闹不成器,但那是因为以前没有人管我,约束我。如果你们给我娶个媳妇,有她监督着,我还敢像以前那样胡来吗?”
梁满仓还没整明白梁栋的意思,梁氏已经抚掌笑了起来,她点着梁栋的额头笑道“这一年来只顾防范你了,竟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幸亏你提醒。”
她转身又推着梁满仓的胳膊道:“老头子啊,你总说传宗接代,不给孩子娶媳妇,这宗咋传,代咋接?梁栋这孩子虽说年龄大些,又有残疾。但咱家境殷实,托人说媒,给他找个穷人家的贤惠闺女做媳妇,让媳妇管他,在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岂不是圆圆满满的一家人?”
一席话说得梁满仓也兴奋起来。
翠儿给爹娘倒了杯茶水插话道:“后村的周大娘最会说媒了。前几年我还小,他就急着要把我说给县令公子。如今正好托她给哥哥介绍个好人家的闺女。”
梁氏放下茶杯喜道:“对对对,我这就准备礼品去找周大娘。”
梁栋却拦住母亲殷切的说:“娘,不用去了,这方圆百里,谁家的闺女有翠儿长的好看?有翠儿贤惠?所以,我想请二老同意,让翠儿嫁给我。这样,家也不用分了。”
梁满仓勃然大怒,操起拐杖便砸了过去,口里还气呼呼的骂着:“你这个畜生,原来只觉得你自私狠毒,没想到还如此无耻。翠儿是你妹子,你竟敢打她的主意?这是乱伦,这是乱伦啊你这个禽兽。”
梁栋非常平静的起身关上门。翠儿一惊,站起来问道:“哥,你想干啥?”
梁栋缓缓跪在地上轻声说:“妹妹,哥哥不是人,以前做过很多坏事。自我这次回家见到你后,茶不思饭不想,同时也自惭形秽。因此决定痛改前非。我这一年的变化妹妹也看到了。我根本就不是不可救药的人。所以请妹妹看二老薄面,给哥哥个机会。我保证,只要你嫁给我,绝不让你失望。”
梁满仓挥舞着拐杖,颤巍巍的还想揍他,
梁氏赶忙拦着说:“他爹,梁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为了翠儿,已经一年没有胡来了,看来翠儿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也能管住他。为了这个家,为了子孙后代,让翠儿嫁他,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放屁,”
梁满仓眼都红了,他指着梁氏的脸骂道:“你个败家娘们,再敢胡咧咧,看我不揍你。不管是谁,敢伤害我的翠儿,我就和他拼了。”
梁栋站起来阴森森的说:“爹,翠儿嫁谁不是嫁?为啥嫁给我就是伤害?常言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翠儿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长久的留在咱家?当初我娘也说了,翠儿是摇钱树转世。你为啥非把摇钱树插到别人家啊?”
梁满仓手指梁栋哆嗦了半天才说:“明明是只癞蛤蟆,为啥总想吃天鹅肉?想祸害我的翠儿,除非弄死我?”
梁栋冷笑道:“这有何难?”
说完瘸着腿逼近梁满仓。
梁氏吃惊的看着梁栋喝道:“儿啊。你想干啥?”
梁栋一把掐着梁满仓的脖子对梁氏喊:“妈,来按着这老家伙的腿,别让他挣扎。”
梁氏扑上去捶打着梁栋喊:“逆子,你给我松手,这是你爹啊。”
梁栋抬脚踢翻梁氏。
翠儿刚抓起一个花瓶想砸梁栋,梁栋松开梁满仓,抓住翠儿的手轻轻一拧,翠儿便倒在床上爬不起来。
看着步步逼近的梁栋,翠儿说:“你若真喜欢我,就明媒正娶。等过完年选一个黄道吉日,咱们成亲。”
梁栋奸笑道:“好一个如意算盘。过完年冯德和张宝就都回来了。到那时,我一个残疾之人,就会被他们打个半死。我等了一年才等到今天,岂能轻易放过你?”
梁栋一边剥翠儿的衣服一边说:“什么都是空的,只有把生米做成熟饭才保险啊。”
翠儿苦苦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开。
梁满仓此时已奄奄一息,
梁氏挣扎着爬起来一口咬着了梁栋的手腕。
梁栋松开翠儿,抓起桌子上的花瓶砸向梁氏的后脑。
梁氏躺在地上还死死的抱着梁栋的大腿喊:“翠儿,快跑啊。”
翠儿悲呛的喊一声:“娘,”
梁氏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说:“快跑,别让爹娘闭不上眼。”
翠儿痛哭着回头看一眼爹娘,转身跑出门外。
梁栋拼命掰断母亲的手指,随后追了出来。
翠儿拼命跑到当初梁满仓捡她的那颗大榆树下,她再也没有力气了。伏在树下不停的喘息,
梁栋一瘸一拐追到树下,他拉着翠儿的手还想用强,
翠儿虚弱的说:“哥,你不能碰我的身子.”
梁栋狞笑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非碰不可。”
翠儿苦笑道:“你忘了,我是摇钱树转世,你若玷污了我清白的身体,就摇不出钱了。”
梁栋一怔,他想了一会奸笑道:“那我就先摇后奸。”
说完他抓住翠儿的肩头拼命摇晃。
忽听叮叮当当的响声,大榆树随着翠儿的摇晃而抖动。一枚枚的金钱呼呼啦啦从树上掉了下来。
梁栋兴奋的大喊:“天哪,真的是摇钱树啊。”
正咧嘴狂呼,几枚金钱掉进了他的口中,他赶紧低头张嘴向外吐,但金钱卡在咽喉。怎么也弄不出来。
翠儿趁他狼狈不堪,一跃而起,伸手在空中接住一枚金钱,跑到悬崖边缘举起手来喊一声:“爹,娘,我走了,以后想我时,可以到雷鸣寺看我。”
喊完涌身跳下悬崖。
翠儿的身体跳下悬崖后突然消失,只有她手里的那枚金钱,慢慢变成了翠绿的榆钱。榆钱飘飘荡荡,落在了两个天然形成的石像中间。眼看着在土层中生根发芽,变成一棵挺拔的小树。
梁栋在大榆树下苦苦挣扎,气管被金钱堵住,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前金星乱冒。
恍惚间,放羊老头出现在眼前,
老人用鞭子指着梁栋说:“你天生嗜赌,为此害了多少人?既然好赌,又喜欢金钱,命中注定你会被金钱堵死啊。”
说完再不理梁栋扬长而去,梁栋浑身疲软,太阳穴被憋的鼓起老高。他痛苦的伸直手臂指向天空,身子慢慢瘫在地上,变成一丛带刺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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