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狼窝虎穴

狗烹。即使皇上不收拾你，长久做人家的奴才，那滋味怎比的了自己君临天下？何况你目前已经初步具备了逐鹿天下的实力。如果轻易放过此大好时机，你的下场就和韩信一样”。

    一番话撩拨的年羹尧雄心陡起。

    与汪景琪几番密谋后，二人觉得现在还不是公然和朝廷翻脸的时候。、

    年羹尧虽有节制十一省兵马的大权，但这个权力是朝廷给的，皇上只需一道圣旨，这个权力就会被解除。

    青海属年羹尧直接管辖的大军有二十万，八旗兵马和汉军绿营就占了一少半。他们的亲属家眷都在京城，让他们攻打京城，闹不好就会阵前反戈。真正属于自己心腹，危急时刻能舍命为自己冲锋陷阵的，就是魏之跃，桑成鼎，和汝福三部的十三万铁骑精锐。靠这十三万人割据青海称王称霸绰绰有余。但想进一步夺取天下就远远不够了。

    所以思来想去，决定在青海甘肃等地逐渐募集兵马。然后以残酷的手段进行洗脑和强化训练。在没有形成战斗力之前，先稳住朝廷，继续要钱要粮。

    算盘打得很如意，不料百密一疏，为了压服抓来的壮丁，他们杀了赵菲莹的父亲和三个哥哥。以震慑人心。待一个月后，想起必须除掉赵菲莹，以绝祸根时。赵菲莹已经快到京城了。

    至此事情越闹越大，以致无法收拾。杨锦程和皇上在朝廷辩论的事情，年羹尧第三天就知道了。对于朝廷派杨锦程到青海巡视他极为惊恐。和汪景琪商议了半天，苦无良策，无奈只得铤而走险，让心腹护卫张克带五百人在青海之外伏击杨锦程，为万无一失，还特意安排自己苦心搜罗的世外高人，到斧劈峡设置防线。却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人马一败涂地，杨锦程他们毫发无损。

    年羹尧正在心烦意乱。中军来报，钦差大臣，钦命青海巡风使杨锦程已进西宁城。快到中军大营了，

    年羹尧一阵心慌，汪景琪道：“大将军莫慌，这是咱们的地盘。杨锦程虽是钦差，但若惹急了咱们，杀剐存留都在大将军一念之间。不过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大将军不妨出去迎接一下，先礼后兵。若能收买他。大将军就别可惜银子，如果收买不了，就封锁消息。软禁他，晾他一个书生，有什么力量和将军抗衡”？

    杨锦程身穿黄马褂，在二十个侍卫的护卫下，怒马如龙直接来到了年羹尧的大营之外。

    大营亲兵护卫老远就喊：“站住，大将军有令，军营内外不得驰马。快给我下来”。

    袁同生手捧天子剑喝道：“钦差大臣青海巡风使杨锦程大人到。尔等快去通报年大将军”。

    亲兵好像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呆呆的发愣。

    袁同生大喝道：“还不快去”？亲兵这才犹豫着走进大营，

    一袋烟的功夫，亲兵飞也似的跑了出来，噗通跪地道：“给钦差大人请安，大将军正在更衣，马上出迎”。

    忽听营门口三声炮响，两队亲兵像墨线一般整整齐齐的按剑出营。年羹尧官服袍带，紧走几步跪在地上道：“臣，一等公，抚远大将军年羹尧恭请圣安”。

    杨锦程面南朝北代天子受礼，冷冷的说：“圣躬安，大将军请起，你在外出兵放马很不容易。原本应该奖赏，怎奈锦程在路上收留了到京城告御状的赵菲莹母女。并听说了大将军私自募兵的事情，因此请旨到青海前来查证，可以说，我就是专门来挑刺的。不知大将军有何感想”？

    年羹尧起身昂然道：“谁人人前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我统领这么多人马。背后有些风言风语也不足为奇”。“那个叫赵菲莹的女子，我原先并不认识。后来才知道是罗布藏丹津留在这里的奸细，到处造谣扰乱军心。意图用捕风捉影之语谣翻大清。她捏造年某私自募兵，钦差大人尽管细查，我若不经朝廷允许，私自招收一个兵丁，就请钦差大人请出天子剑把我斩在辕门之外”。

    杨锦程笑道：“很好，那就请大将军全力配合。让锦程查个明明白白，还大将军以清白”。

    年羹尧躬身道：“我已下令上至大将军，下至兵丁。任由钦差大人盘问，任何人不得阻挠。大人刚刚到此鞍马劳顿，你的巡风使衙门，我已经让人清扫干净，年某略备薄肴，为大人接风。大人有什么要求，咱们宴上说。年某无不从命”。

    杨锦程摇头道：“你派人送我直接去衙门即可。我奉圣命前来调查。若与你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旦有人秉奏当今，皇上会如何看待你我”？

    年羹尧尴尬的说：“那是，那是。来呀，护送钦差大人到巡风使衙门歇息。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前往骚扰”。

    回到专门设置的巡风使衙门。杨锦程他们胡乱吃了口炒面，就开始查看刚刚调来的卷宗，

    到了第三天，疲惫不堪的杨锦程叫来云中月和袁同生道：“从卷宗和花名册上看，年羹尧的兵丁丝毫不差，唯其一个都没错，我才愈加怀疑，但这么大个青海，我们根本无法逐个军营查证。这也是年羹尧的如意算盘。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大家分头行动，到民间访问农家和牧民，她们的丈夫儿子被抓走，肯定伤心欲绝。如今有官府出来为他们做主，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此才能抓住年羹尧犯罪的证据”。

    云中月冷笑：“就算你抓住了年羹尧的罪证又能怎样”？

    “他派虎贲营前来杀你并毁灭证据，你如何抵挡”？

    “所以我和袁头领商量了一下，根本无所谓有没有证据，你招年羹尧到衙门议事，到时候摔杯为号，由袁同生带领大内侍卫，突然袭击抓捕年羹尧。只要制住他，年部群龙无首，必然不战自乱。此时你宣读圣旨安抚士卒，青海顷刻可定”。

    杨锦程笑道：“兵凶战危，你以为是讲评书啊，摔杯为号，伏兵四起，擒贼擒王。说的可真轻巧。年羹尧统领二十万大军，岂能任由咱们抓捕主将离开青海？他的心腹，魏之跃，桑成鼎，汝福，直接辖制十三万精锐铁骑。他们不服，起兵造乱咋办”？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和皇上商定的策略是，有没有证据只管拼命查，这样年羹尧就会把精力放在咱们身上，而不在瞩目朝廷，皇上趁此时机秘密调动部队。对青海形成合围之势，等万事俱备，皇上下旨让年羹尧独自进京述职。年羹尧内无粮草，外有数十万大军威慑，他敢不从命？至此兵不血刃就能平灭乱源”。

    云中月不服气的说：“太麻烦，你的办法太麻烦了，我们身在虎穴狼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关键时刻不当机立断，没有快刀斩乱麻的魄力。瞻前顾后，滥用心机。到时候必然进退两难，让自己陷入不测之地”。

    云中月和袁同生离开巡风使衙门。各自寻找牧民调查募兵之事。刚出衙门口，袁同生就为难的说：“格格，杨大人一意孤行，下一步应该咋办”？

    云中月皱眉道：“这冤家简直就是个犟筋。没办法，只能先按他的意思寻找证据拖延时间。不过一旦机会来临，咱们仍然要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行事。血滴子名动江湖，令人闻风丧胆。俺云中月横行天下，从来无人能档，我还就不信了，咱两个联手，会奈何不了一个粗鲁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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