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胖子的意志

nbsp;  肉山浑身是血、甚至脸上也是血淋淋一片，几乎看不到容颜，但吴卫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小六子。

    “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吴卫一边带着巨熊狂奔，一边注意空地的动向。

    那恐怖的笑声，分不清真假，响彻在冰锥密林上空，让人胆颤心惊。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片寂静。

    那沾满了鲜血孤零零的肉山在空地上格外刺眼，他颤抖着，缓缓的逼近对方。

    伸出舌头、不紧不慢的舔了舔唇边的残留的血迹。

    淡淡的甜，还带着咸。

    味觉触动了他的神经，那双红透了的眼睛逼视着身前，那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抵抗意志的，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矮小青年。

    “怎么不打了？继续打呀，你不是挺能打吗？”

    “起来呀！哈哈哈……”

    嘭！

    矮小青年脚下一滑，绊倒在冰地，他很快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我怕了你了，真不打了，你放过我吧！”

    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他疯狂地嚎哭，蹬腿，往后挪。

    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如同噩梦般在脑海浮现、重放。

    胖子，是打不死的怪物、魔鬼。

    哪怕再多的拳头打在胖子身上，再大的力度，打趴下多少次，流了多少血，胖子最终也会再度站起来，浑身鲜血怒瞪着他们。

    他收拾的人不少，但从没有遇到过像胖子这般不怕死的。

    他只是一个武徒八段巅峰的人啊！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执念与意志，才能如此坚持。

    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无力，他终于怕了，不光他怕了，几乎所有参战的人都怕了。

    所有人的斗志，在那一刻溃散！……

    “我暂时还不会杀你，我会等到吴卫回来，告诉他，我没有丢下他，也不会失约。”

    “我要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每一个字落到矮个子青年耳中如霹雳惊雷，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不要，不要过来！你放过我！”

    “我什么都给你，所有的晶核都给你，所有的钱都给你，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瘫坐在地上的矮个青年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的求饶。

    他双眸盯着着胖子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双腿，盯着他身后留下的带血的脚印。

    他惊慌失措、手脚并用的地往后挪，用尽仅有的力气维持那不断缩短的距离。

    这一刻，他连逃跑的胆量也彻底消失了。

    “哈哈哈哈……放过？刚才你可曾放过我？”

    胖子笑了，他癫狂地笑，笑得好像哭泣一般，没人分得清他真正的情绪。

    先前，对方七八人那般疯狂打击下，他很快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抗打身躯竟然承受不了。

    他被打趴下，浑身伤痕，痛得他的差点昏了过去。

    几乎绝望，以为自己会死。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特别是在这种几乎毫无逃脱可能的情况下。

    他放弃了抵抗，任拳头狂风聚雨般落下。

    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唯一疼他爱他的姐姐，想到了自己因为姐姐被逼婚而出头，失手把那个作恶多端的恶霸打死，继而进了监狱。

    那一刻，他想到了一年前在冰原大比试中，和刚认识的峰辉深陷虎穴，眼看就要身死的时候。

    突然经过的吴卫从以半条命的代价救下了他二人，直到三天后，大比试结束时，吴卫还背着重伤的他。

    在监狱内饱受欺凌，从未感受到温暖的他，第一次感动得哭了。

    意识变得模糊，拳头落在他的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突然，吴卫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中：“胖子，你给我起来，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还怎么报答我……？”

    “是啊，我还没报答他，怎么就能这么死去？我的姐姐还没出嫁，我怎么可以这么死去？我要活着，我还要报答吴卫的救命之恩，我要给姐姐做最贵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让她开心，快快乐乐的嫁出去……”

    “我要活着。”

    他心里大吼一声，睁开了眼睛，再次握紧了拳头，忍住全身处之即疼的伤痛，撑着阴冷的冰地缓缓的站了起来。

    刚站起，又被打趴下，刚趴下，那个声音又一次传来。

    于是他再次站起，再被打趴下……一次次站起，一次次被打得趴下……

    那个声音就在他耳中一直萦绕，挥之不去。

    终于，在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那些人怕了，不敢再打，惊恐的往后撤………

    胖子收回了思绪，停止了大笑，步步逼近矮个青年，面容扭曲而狰狞：“放心，我还不会让你死，你还能好好的享受几分钟人生快乐。”

    “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

    “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不是我想要杀你的，一切都是那龙天的主意，我是被逼的。”

    矮个青年的哀求变成了哭喊。